要认定一个细节可以佐证手稿其实是抄稿,除了自己提出的不利(于韩寒)的假设言之成理之外,还必须把有利(于韩寒的)证明手稿其实就是手稿的假设都反驳掉。现在看我下面这个有利假设能不能被驳倒。
《查太莱夫人的情人》在大陆的中译本最早是1987年湖南出版社再版的饶述一1930年代译本。因这本著名的“黄书”出版后立刻遭禁,导致“洛阳纸贵”,此后一二年,街头书摊上时见有盗版。至于到韩寒写或抄《三重门》的1999年,已经又出版了好几个版本了,即使作为“黄书”,也已经没啥稀奇了。而作为严肃的文学作品,此书究竟谈不上什么旷世巨著。
所以,在假定韩寒是《三重门》作者的前提下,不同于方舟子断定的《三重门》作者“熟读”《查太莱夫人的情人》,我们完全可以假定韩寒并未熟读《查太莱夫人的情人》,而只是大概浏览、囫囵吞枣而已。
况且,在韩寒那个十六七岁的年龄,如果对《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中性描写段落异常关注,而不甚在意那本书究竟讲什么的话,是非常正常的。那么,“买椟还珠”,包括忘记了女主人公的名字,中文译法是两个字三个字还是四个字,也是很可能发生的。而只要大概记得女主人公在镜子前裸体自怜的情节(属于所关心的性描写),由此创造那个比喻,也并非一定要“熟读”该作品才能达到。
现在再看手稿或抄稿原文,“几本书积在包底,整个包耷拉得仿佛《查太莱夫人的情人》里□□□□境前自怜的胸脯与臀部”。不需要在那四个空格里留出写“裸体”字样,一般读者也会推想到是在说镜前裸体。而其实那个比喻只是在说干瘪,并不一定要求说明是裸体的。所以那四个空出来的格子,完全可以是仅仅为填写女主人公的名字而留的。作者完全可能是甚至忘记了女主人公的名字是几个字,而预留了大约四个空格以俟稍后查证。只不过后来整个比喻删掉,那四个空格也不必填补了。
总之,从有利于韩寒的角度设想,他并未“熟读”《查太莱夫人的情人》,很可能临时忘记了女主人公的名字,自己留了四个空格,足够将来填补而已。
至于后来改定的“饿狗的肚皮”是否和其他处笔迹一致、出自同一人,是另外一个独立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