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jhuang 于 2005-1-19, 10:32:22:
环保总局“三板斧” 环保风暴冲击三峡总公司
BUSINESS.SOHU.COM 2005年1月19日07:22 [ 聂春林 张赋宇 ] 来源:[ 21世纪经济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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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湖北、云南报道
环保总局“三板斧”
1月18日上午9点30分,国家环保总局1401房间内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或将掀起一场震动全国的环保风暴。
当天,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向50多家媒体通报了全国30个严重违反环境法律法规的建设项目名单,并责令立即停建。
“查处违法违规项目,国家环保总局决不手软!”潘岳透露,国家环保总局很快将派执法人员对违法建设项目进行清查。
而此前,国家环保总局已发出紧急通知,要求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环境保护局配合当地政府,清查违法电站项目;并要求各省份清查工作结果于2005年1月31日前上报国家环保总局。>>我要发表评论
“这显示了国家环保总局的坚定决心,如果说三板斧,那么第一板斧就直指蜂拥上马的电站项目。”
潘说:“形势已经相当严重。在全国电力需求猛增的情况下,一些地区和企业不顾国家多次重申电力建设必须有序发展的要求,违法违规开工建设了大量电站项目,致使电站在建规模远远超出电力规划确定的目标,也超出了资源和环境的承受能力,极易再次形成高能耗工业无序发展的恶性循环,生态环境保护工作面临巨大挑战。”
当天的发布会还披露出,从2004年1月至11月,国家环保总局已受理200个电站项目的环境影响报告书,总装机容量为17559万千瓦。如果这200个项目全部上马,预计将增加耗煤量4亿吨/年以上。如不采取污染控制措施,将新增二氧化硫和烟尘排放量500万吨/年和5326万吨/年以上,必然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
潘岳指出,第二板斧是“砍掉不合格环评单位”——去年年底,环保总局已对68家不合格环评单位进行了严厉处理。而这第三板斧,就是严厉查处违反环境法律法规的建设项目。“违法必纠,环境影响评价决不是橡皮图章。”潘岳强调。
而18日公布的这份“黑名单”充分了显示环保总局“不做橡皮图章”的决心——五大电力公司中,国电、华电、大唐三家“入围”;由与环保总局同属部级单位的三峡总公司投建的三个项目更是包揽了违法名单的“前三甲”——金沙江溪洛渡水电站名列榜首,排在第二、第三位的,分别为三峡地下电站和三峡工程电源电站。
其中金沙江溪洛渡水电站项目最为引人关注。据悉,它是国内仅次于三峡工程的超大型电站。总装机容量1260万瓦(18×700 MW),静态总投资达446亿元之巨。
三峡工程电源电站和三峡地下电站项目静态总投资也分别达到了4.27亿元和69.97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个项目已经过有关部门批准立项。其中,三峡地下电站项目于2004年11月经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批复同意建设;三峡工程电源电站项目经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2003年9月同意建设;金沙江溪洛渡水电站项目2002年9月国务院批准立项。
“但是,这些项目的环境影响评价报告书都还没有经过环保部门批准。”潘岳说。
三峡的“涉案项目”
三个重要项目被突然叫停,对三峡总公司意味着什么?
正在施工的电源电站,是三峡枢纽的保安电源。三峡总公司建设部有关负责人接受记者采访时称,三峡枢纽的用电量很大,汛期高达5万千瓦,此前一直接宜昌市坛子岭变电站电源。为保证三峡枢纽的电力运行安全,特意安装两个5万千瓦机组,一个正常发电,另一个备用。
三峡总公司一位专家告诉记者,每年汛期前,须必将175米高的库内蓄水,一气弃至防汛限制水位145米,浪费惊人。
“地下电站的兴建,将会变弃水为拣回的亿万电能。”该专家才称,建成地下电站后,不仅使三峡电站能更好地利用水资源发电,更重要的是能增加三峡电站的调峰能力。
记者了解到,三峡地下电站今后将给三峡电站再增加6台出力的发电机组,使其总装机由26台增加到32台,装机容量由此增加到2240千瓦。
“其再增的发电机容量,相当于再建1.5个葛洲坝水电厂或2.3个小浪底水电站。”专家说。
而金沙江溪洛渡更是支撑三峡总公司未来的重心。
2002年,国务院把此前一直由国家电力公司勘测、规划的金沙江四级梯级电站的开发权给了三峡总公司。
按照国家电力公司规划,金沙江上乌东德、白鹤滩、溪洛渡和向家坝四个水电站规划总装机容量3800万千瓦,总年发电量为1744亿千瓦时,装机容量相当于两个三峡工程,“并且全部为优质水电资源”。
而溪洛渡水电站正是三峡总公司拟在长江上兴建的第一座水电站。按照规划,溪洛渡水电站年发电量近期571.2万亿度,远景640.6亿度。
有关专家称,溪洛渡的建设本身就是为了环保的目标。
《溪洛渡水电站可行性研究报告》指出,作为一种清洁能源,溪洛渡水电站送电华东、华中、川渝和云南电网,可替代火电装机1306万千瓦,替代火电电量556亿度,每年可节约原煤2650万吨,相当于少建6座年产400万吨大型煤矿。而且每年可少排放4000万吨二氧化碳、40万吨二氧化硫和大量的废水废渣,对减轻环境污染和酸雨危害,都将起到巨大作用。
还有人认为该工程的启动,能减少三峡水库的泥沙淤积,为三峡电站挡沙。根据一位樊姓研究者提供的材料显示,溪洛渡和向家坝水电站建成后,“可利用两电站的巨大库容拦截泥沙,在运行60年时间内,减少向下游输沙125.7亿吨(占该河段同期来沙量的84.8%)”。
当然,也有人质疑,为了确保三峡需要在金沙江上建水库拦沙,那金沙江水库的泥沙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
三峡的“回应”
沿着高高的三峡坝区,汽车崎岖前行5公里左右,就来到三峡左岸电站。左岸电站一隅,即是三峡工程电源电站所在地。
在三峡总公司内部,电源电站环保违规一事早已不是秘密。“就是因为国家环保总局没批准,电源电站项目才拖至现在开工。”三峡总公司多位人士告诉记者。
1月14日下午,记者来到宜昌市三峡总公司办公大楼,将采访提纲递交给该公司新闻中心。当日晚7时40分左右,公司方面婉拒了采访要求,但扔出了一句话——“三峡总公司一直按国家规章制度行事,绝不会做违规之事。”
尽管处于环保风暴旋涡中心的三峡总公司竭力否认此事,但一些迹象又显示出该公司对环保总局叫停令的迅速反应。
1月14日,记者在电源电站施工现场看到,只有几名工人在忙碌,显得冷冷清清。而在此之前,这里曾是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对于环保总局的叫停令,三峡总公司建设部的一名官员认为,水电本身污染就小,环保影响相对较弱。他介绍,在电源电站的施工中,施工方对废渣的处理十分慎重,把其建在地下,也是为了避免开挖。
而对引人关注的溪洛渡工程,1月14日出版的《中国三峡工程报》,在三版刊登了《建设一个环境优美的溪洛渡工区》一文,着重介绍了该电站践行环保承诺的内容。
“如此大篇幅的介绍溪洛渡工程的环保,这还是第一次”,三峡总公司一位知情人士直言,此文就是对环保总局叫停令的一个“回应”。
在该文中,国家电力勘测设计研究院总工程师、溪洛渡水电站总设计师王仁坤声称,溪洛渡电站建设的全过程中,环保概念都得到了具体体现。
王仁坤透露,整个电站环保静态投资约6亿元人民币,占整个工程静态投资的1.35%,为国内外水电站少有。
记者手头的三峡总公司领导日程安排表显示,其总经理李永安率公司高层恰好于13日飞抵昆明,就金沙江开发一事,在当日下午与云南省政府高层进行了沟通,17日还曾到溪洛渡工程现场考察。
李永安此行与环保总局即将发出的通报时间非常巧合,是否与此事有关。三峡方面对记者的疑问不置可否。
电力行权主体缺位
由于2004年电荒的深刻记忆,不少人对环保总局此次的动作感到“不理解”。而此前,国家发改委以审批为由对高达6000亿电力投资的电力投资项目紧急叫停,也曾引起轩然大波。
其实,几次“争议”的背后,本质上是电力行权关系的不顺畅,尤其是准入监管关系矛盾重重——发改委、电监会、环保总局、地方政府,究竟谁有准入的决定权?
一位不愿公开姓名的专家称,发改委的叫停,暗含了电力技术审批的强化,而环保总局的叫停会否变形为“行政审批”呢?
首都经贸大学教授刘纪鹏则认为,作为监管方式而言,应该是开放电源投资,尤其是民间资本和外资投资电站投资。如果按电力体制改革的设计推进,就必须使电量的供应供大于求,因为这样才能形成一个有效的电力市场。
刘纪鹏说,这一轮的电荒,应该深刻反省体制原因,尤其是准入监管上。无论从行政审批和市场化的大目标来说,都要减少一窝蜂的上马或下马。
对于环保总局的叫停,他认为,如果从环保的角度叫停是应该的,但他担心叫停是在强化行政审批目的,甚至是“李代桃僵”。
他质问,为什么环保总局不在早期就介入,现在介入必然陷入两难境地,“不是对环境破坏就是对投资造成巨大损失。”
前述专家指出,在电力体制改革启动后,尽管原国家电力公司被肢解了,但“竞价上网”的目的仍旧没有达到,“这和准入监管的混乱和错位是相关联着的。”
按电力改革的终极目标而言,经济监管应该让位于社会监管(利益协调、环境保护),环保部门介入电力准入监管是应该的——“但以什么方式介入,在什么时候介入,批判标准如何,如何防止环境对电力准入监管变为权力寻租?”
该专家说:“这些问题似乎没有被注意。”
更值得关注的还是地方政府的声音——虽然此次环保总局直接将锋刃指向一批国字头的企业,使这次的交锋表现为环保部门和发电厂商的激烈博弈。
但云南电网公司一位长期负责电力规划的主任对记者说,由于电力是高科技行业,对地方经济的带动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大,“如果电站开发的资源没有通过市场定价体现出来,那地方群众更多扮演的是受害的角色。”
他说,由于我国资源所有权定位不清,致使地方在是否开发问题上缺少足够的发言权,而地方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或受害者。
这位主任说,环保总局和电力投资人此次对三峡项目之争,正好反映出双方共同认定了河流具有很大的经济开发价值和资源保护价值。
“一方妥协,另一方就应该支付一个符合市场的价格对资源购买。”该主任对记者说,但长期以来,我国电站开发并未包含环境价值,导致资源投资过低。
据他介绍,以溪洛渡电站和向家坝为例,两电站的装机容量超过三峡,但开发成本尚不及三峡的一半。
“为什么?正是因为放弃了资源购买成本。”该主任认为,要么资源省份取得资源的拍卖权,要么中央动用财政进行大量转移支付,“否则,只能导致西部资源省份在开发—富裕—枯竭—贫困的模式中轮回。”>>更多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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