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阻止爸爸把牛奶樽酒樽等拿出后巷recycle,以为他不知道交回超市能换钱,谁知他也知道,不过他曾经早上看到能换钱的樽在天亮垃圾佬来前就没有了,后来才留意到是有拾荒者拿去,于是他是特意把这些樽放出去让其他有需要人士来收集的。每次去打边炉,他会把一些只剩一件两件的收集在同一只碟里,让人收回多余的碟,理由(不知他观察正确与否)是边炉铺头碟需要量很大,不应霸占。每次他在公众场所都注意把环境维持清爽,对待哪怕是最底层的明显losers都是那么有礼。曾经有不少勾结官府倒卖地的机会有熟人让他参股,他都坚决拒绝,不可惜。不知道那一代和我们这一代整代比起来如何,但个体而言,他的从容体贴安于清贫我就知道自己望尘莫及。
他出生于乡下地方,没有完成初中,人生也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恐怕最惊心动魄的事件莫过于某次偷渡香港未遂--也不是为了投奔文明社会去的,他坦白不过那时在大陆是吃不饱饭。
人和人代和代之间差别其实不是那么大,生存压力大了人会急躁,受教育不高的人举止没有那么精致,梁文道提及那个退伍军人家庭作为“清贫”的表征,不过还是执着于皮相,没有参过军没有相应眼界见识生活习惯的,家中颇为凌乱孩子衣衫污糟褴褛的,未必不堂正未必不自重,不过是没有那种虽贫而威的强烈反差容易让人心生感慨而已。无论何时何地,愿意去看的,善意和decency无出不在,虽然不一定有精致整洁的包装。